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锄禾日当午

时间:2023-06-14         浏览量:265

  一把锄头,一顶草帽,便是父亲整个夏天劳作的装备。

  烈日炎炎,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。田垄上,父亲挥舞着手中的锄头,片刻不肯停歇,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汗衫儿。

  小时候,我最害怕顶着烈日跟在父亲身后,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农田里铲地除草。父亲在前边一边示范动作,一边讲着锄草松土的技巧。只见他半弓着腰,锄头伸出一米多远,往回一拉就锄开一大条子,锄头再推回去,土块和杂草的根土就被碾碎,另一面的垄帮再一拉一推,然后锄头在垄顶的苗间左一下右一下,一小片就锄完了。苗根有杂草就用锄尖剔掉,又准又快还不伤苗。杂草已被摊平在垄沟,烈日暴晒一通儿,即使下雨也很难复活。一把锄头在父亲的手中,宛如游龙一样灵活,只见锄头左右翻飞,一拉一推一剔,一气呵成。再看杂草满地的农田,已经被铲得干干净净。看着疏松平整的土层和绿油油的禾苗,父亲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。

  我虽然看得真切,却模仿得笨拙,免不了手忙脚乱。片刻功夫,我便汗流浃背,两条胳膊累得酸痛难忍。遇到苗根有草,我也懒得弯下腰去用手拔,就学着父亲用锄头去剔,常常把苗给砍断了。父亲便嚷道:“铲地要弯下腰啊,像木头一样直挺挺地怎么能锄好地!”

  那会儿,每个星期天或暑假都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。锄头是整个夏天的主角,庄稼一天天长,杂草一茬茬往外冒,锄头就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。老农们一个夏天都要和杂草较量。“种豆南山下,草盛豆苗稀。晨兴理荒秽,戴月荷锄归。”陶渊明的《归园田居》让我们感受到田园的乐趣,然而经历过“锄禾日当午”的磨砺,那种诗情画意就早已变得荡然无存了。试想,农田里杂草一茬茬除不尽,茂盛得要盖过稀疏的豆苗了,农人的心里是何等焦急,只能一天天早出晚归,顶着热辣辣的太阳锄草。

  “锄头落地不亏人,锄头底下三分田。”在我的记忆里,父亲总是斗志昂扬,再苦再累也从无懈怠,就算地里草很稀少,他也照样锄地。铲地不只是除草,也是松土,旱天可抗旱保墒,因为切断了土壤的毛细管,减少了深土层水分的蒸发;地涝可以加快表土水分蒸发。可谓“天旱锄生水,天涝锄生火”。

  在父亲眼里,锄头是个宝物,是一家老小生存刨食的武器,就像刀客手中的刀、战士手中的枪。我家每一把锄头都是父亲在乡里的铁匠铺精挑细选买来的。因为山区的田地满是石块和树根,对锄头的要求特别高,好的锄头不但要有能斩断草根树根的刀锋,更要全钢淬火而具有的硬度和韧性,钢火好的锄头砸在石头上火花四射也不会卷刃。锄把是腊木、柞木等硬木刨细并打磨光滑,在日复一日地使用后,锄把已经被双手磨得油光铮亮。

  父亲爱惜手中的锄头,地头休息时,总会用石块把锄板刮得锃亮;每天傍晚收工,父亲把一家人的锄头放在门前的水泡子里仔细地擦拭干净,然后一字摆开,悬挂在屋檐下。

  小时候,我认为父亲手中的锄头一定是最好使的,不然父亲用起来怎么会如此行云流水般轻盈。后来,父亲老了,我接过他手中的锄头,才发现和我使用的锄头没什么两样,用得好坏,全在手上的功夫。

  随着时代的发展,农药和机械逐渐取代了老式农具,家里的锄头就寂寞地悬挂在角落里,只是偶尔拿出来锄一下菜地。锄头已经成为见证旧时光的老物件,老百姓再也不用汗流浃背地锄地了。但是,那些“锄禾日当午”的岁月成了抹不去的记忆,父亲教给我“人勤地不懒”的精神更时时提醒着我,让我始终坚定“一分耕耘,一分收获”的信念,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种种磨难而从不妥协。

(作者 张西武)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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